罚跪。

准备下跪的谭福一怔,慌忙收了动作,谢恩道:“谢陛下。”

    雍昭瞧见谭福动作,似乎想到些什么,眼神一下变得有些柔和,温声补充了句“仔细些,别伤了手”,才径直向前,朝着车辇的位置迈步。

    谭福再从地上谢完恩起身,已落了小半截的路。这一小会里,他心情起起落落,背后的贴身汗衫已湿了大半,然而瞧着神色却很高兴。

    今日陛下分明情绪波动,却又有种异乎平常的平静大度,几乎让他觉得再见到了从前那位平易近人的明君。

    他在原地顿了顿,神色微动,几步凑到边上,抬手召了个心思机敏的心腹小太监,让人小跑着先去给守着祠堂的几人通了个信,才又快步跟上,悉心看着辇轿的动静。

    好在这一路没再出什么大岔子。谭福紧着的一口气好容易松下来,恭恭敬敬上前:“陛下,到了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才落,车上雍昭已下了车辇,只落一句“不必跟来”,便步履匆匆朝着祠堂走去。

    这一处祠堂落的位置常年处于宫内阴凉面,周边又按着雍昭的意思栽上了景逸生前喜欢侍弄的几种花草,派了专人悉心照料得郁郁葱葱,因此更显得室内阴森。

    原先闭紧着的大门因着雍昭这一来被打了个大开,涌动的冷风悉数涌进房内。迈入瞬间,刺骨的冷意激得雍昭不自觉地闭眼,缓过迎面的一阵劲风。

    于是等她再睁眼,第一下便瞧见了正规规矩矩趴跪在地上的纪舒钦。

    纪舒钦的身子垂得太低,以致于雍昭几乎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。在能够触及的视野下,他的发梢还带着湿漉漉的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