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宴仙坛中心】于笼中(下)
者,他强撑病体,手指却极稳,剔除糟rou毫不含糊,而我大约是天生笨拙,没学到什么技巧,只会在一团狼藉中胡乱翻找,没有,再往深处破开,再找,只要在里面,总会找见。 我实在不是做厨师的料,手腕抖得厉害,把他弄疼了。 “......” 父亲蹙着眉,血色在瓷白的肤下蔓延开来,剧痛刹那间唤回了理智,那一刻他好像从致死的深渊里活了过来,短暂地焕发出生机,目光在我沾染颜色的眉眼间定住了,只一瞬,又缓缓别开。那一眼似乎流露出许多情绪,只是碍于他将死的朦胧感受,无法准确地传达出来。 我却无暇顾及,手指浸泡在他半死的躯体里,血水衬得皮肤惨白,好似食人恶鬼,我贪婪地捞取碎片的记忆,恨不得都塞进内心的空洞里,哪怕这具枯朽的身躯记下的一万张面孔中没有旁人,只剩一个瑶姬。 在这张赤红的不洁的泥泞病榻之上他猝然从永生的噩梦里苏醒过来,发丝浸湿了,如一把拆散的扇那样打开。弥留之时,肺叶徒劳舒张,有如风箱一压一松,吹涨一个将死的美梦——但见眼前一片春山如黛,桃花满溪,少女在上游濯足,击水而歌,歌声清冽,雪白的脚踝被流水抱拥,在纯朴的上古带着露骨的春情。 父亲睫毛轻颤,轻声叹息,嗓音尽是悲哀,像是要为我流一滴泪。 “...你不像她。” 竟是带了点遗憾的。 06 “雉羹,”我轻声叫他,语气清淡,就如同父亲从前指示他去扼死襁褓中的婴儿。 “按住他。” 正直的侍卫踌躇片刻,服从的本能占了上风,去肮脏人堆里,挖出那条不知廉耻的狗,他如今实在忠诚得不像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