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玖 机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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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搁下酒盏,感叹道,“还'谦谨宛慎',我看是贤良淑德,也不知用这词夸的是什么意图,祖辈皆是马上征伐的铁血角色,如今却是当起……唉。” “话虽如此,她父亲应平休倒是个人物,确有统兵才略。不过到底是应氏旁系,出身缺了底蕴,止乡野村夫之流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 “也是……但她们家这支,其实算是现在应氏里头最显赫的一支了。却也不过如此,应家可是真倒了。” 陇西应氏好比诗中王谢,将其兴衰荣辱当做茶余饭后的感慨也不是少见的事,但顾忌到天子明面上器重,这么明嘲暗讽的还是头一遭。席间耳目暗传,议论纷纷,时不时往主座上偷偷觑一眼。 好,一眼看去根本不见座上人,只有琳琅的各色茶盏酒樽,其人隐在流光溢彩的陶瓷和金玉后,莫说表情,连是不是本人都看不清。 “如今新幡再立,”郑远犹豫再三接过话头,和台下的谁对过眼神,“立起来的可就是宋家了。” “宋家可是人才辈出。”有人立马附和,“同样是前朝望族,宋家现在可蒸蒸日上着呢。” 一褒一贬捧高踩低,就差把宋家想投诚写脸上。就这话术糊弄傻子呢。但他们看起来都干劲十足,势必要给他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。 陈禁戚不出声,席间察言观色一番,话语也越来越小声,直至完全寂静。 “诸位怎么不说了。大好春光,不期珍筵,该畅所欲言。”陈禁戚终于放下玩了老久的杯子,抬头问道。从语气上来听似乎对满场噤声很诧异,面上来看却不然,“还是说在亭内无心赋诗吟词?不若去亭外走走。” 气氛冷到了新点。 “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