贰拾壹 成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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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想起陇西,回想起幽州,只有满天血色,难以入眼,可是,现在她必须把那些记起来。她曾经是如何把人头从项上割下来,如何起势排兵,急静行军,今晚一过,就不该再只存在于回忆了。 越想越是烦躁,应传安把手摔回去,啪嗒一声,水花四溅。她闭眼歇一会儿。 “姑娘!”是律钟的声音。 应传安睁眼,坐起来向外看去,回道:“怎么了?” 什么事儿能叫律钟这这时候找上来? “有一封密信,送信人说必须立刻交给姑娘。” “……” 应传安看一眼身下,揉了揉眉心,“好,小钟放在案几上就成。” 她粗略擦干身子,披一件外衫走出,齐腰高的漆金案几正对着室门,遮在屏风后,她拿起上面那封信。 这封信,紧急到在暴雨肆虐的半夜送来。 信件用骑缝章封过,应传安认出了印章,心沉到最底,迅速展开细细看完。 她无言站在原地,水滴顺着发丝滴落,最后彻底冰冷。 应传安渐渐找回知觉,垂眸走回去,把信件丢回水中,笔墨被洇开,字迹模糊不清,最后完全散在水中。 她看着那一张薄纸溶成碎屑,为自己穿上衣服,走出小室。 现下或许已至丑时,天空辨不出明暗, 门外大雨呼啸,狂风急吹进窗内。她顶着风口走在廊道,轻薄的衣衫好似随时会被溅起的水珠沁湿,栉风沐雨,最后到达了一间房室檐下。 应传安推门而入,温暖的水汽能把人蒸腾融化,她处于冷暖交界,愈发觉得燥热,手指和鼻尖返上僵寒,几乎快落下泪来。 她对着屏风后隐约的人影道:“殿下,我想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