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03

    卧室朝西,一到下午三、四点钟便有毒辣阳光穿透玻璃窗直射进来,瞬间就能灌满这个狭小的空间。夏天更是闷热似火炉,人在里面只需呆上一刻钟,浑身大汗淋漓像支雪糕慢吞吞融化。

    现在已是八月末,依旧热得窒息。

    老式风扇立在床尾摇头晃脑,吱嘎吱嘎送来热风,吹得人越发心浮气躁。玻璃杯里原本是冰水,才喝一半就成了温水,杯壁上渗出圆滚滚的水珠来,又接二连三地滚下去,淌下一道道湿痕。

    我和我哥在这个房间里已经住了三年多。

    面积不超过8平,一张铁丝床,一张书桌,一把瘸了腿的椅子,便是全部。放不下衣橱,衣服全都叠起来堆在床尾的角落里,哥哥一列我一列,上面盖了一层布罩避免沾灰,其实也不需要衣橱,我们的衣服加起来可能也填不满它的一半。

    换衣服是难题,随着年龄增长,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既抱有好奇心,又怀有羞耻心。每次我换衣服的时候,萧逸总是默默地背过身去,面朝房门一动不敢动。

    门后镶嵌着一扇窄小的半身镜,他的视线左右为难,无处可落,低头时眼角余光总是避无可避地窥见我光裸的后背。黑色柔软的长发被拢至胸前,露出纤细脖颈,凌厉的蝴蝶骨,往下是弧度姣好的腰线,棉质睡裤尚未褪下,簇拥着一段旖旎荏细的腰。

    在这静悄悄的几十秒内,我飞速穿好衣服,才敢怯生生喊我哥,其实不用喊他也知道。萧逸转过身,喉结滚动了一下,那一刻我有种错觉,他的喉咙一定十分干涩。

    正如我现在的喉咙,干涩到无法发声,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,依旧无比紧张。我关掉风扇,揩了一把额角滑落的汗珠,又深呼吸了好几遍,这才揣着学费单去客厅。新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