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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相对渺小的步伐,不消十秒就被冥犬追上。 我感到其中一颗狗头叼住了我的後领,巨大的鼻息朝我颈项喷散阵阵热气,双脚离地的瞬间,我吓得瞠目尖叫,眼前一片泪花模糊,只隐约望见几个河童凑在一起瞧着我──好,大概不是瞧我,是我怀里的鱼。看他们一副垂涎……慢着。 鱼! 这就是被狗追的原因!他叫我扔的是鱼! 我暗骂自己的慢半拍,下意识松开手中的鱼T,殊不知这举动又引来犬背上绷带男子的叫喊。 「不要放、蠢货!」 我被他骂得双肩弹耸,我不明白他g嘛要我扔鱼又叫我不要,只知道这一秒已经来不及了,银白的大鱼应声落地。下一秒,狗头在半空松开嘴时我便明白了──目的是鱼,扔了鱼我便没有叼咬的价值。啊,想必我是把脑忘在母胎里了。 後领失去冥犬的叼咬,被拎至三层楼高的我瞬间下坠。我听见自己惊叫着直上海豚音,我懊悔得想用刚才那鱼打自己一耳光,更吓得掩面溃堤。 一瞬间彷佛时间不再流动,可身T掉落,紧黏眉心的符纸向上翻飞,披散的长发向上飘摇,帽子脱开我发麻的头顶,一切都再再提醒我,时间并不停顿。 每下坠一寸,都是凌迟。 泪水guntang地熨过颊面,我想起五岁那年的失足,滚在泥泞的坡,直觉不再有睁目的一天。 可是我错了。 那时我错了,我还睁得开眼,在一片黑暗过後,有人背着我,沉静地,规律地走着,步伐稳定地,然後我…… 闻见好香的味道。 而今循着同样的香味,我缓缓睁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