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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淋淋的血痕。

    没关系。

    还有牙齿,还有身躯。

    血红的双目紧盯前方,他是断腿蜘蛛,跄踉爬行。

    没有痛感,没有知觉,世界所在,只在眼前。

    他攀到了“浴”的边缘。

    虎杖低头看去,浓黑粘稠的河流如同一锅翻腾沸水,亟不可待地想要吞噬岸边的宿傩。

    宿傩任由它把自己拉扯下去。

    一天,两天。

    虎杖遥望朝阳东升。

    三天,四天。

    明月亦西沉。

    五天,六天。

    狂风卷地,暴雨倾盆。

    第七天。

    宿傩自黑河跋涉而出。

    他沐浴在晨曦中的每一寸肌肤都完美无瑕,仿佛自出生以来,就不曾有任何事物给他留下痕迹。

    虎杖猛然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可是梦见了什么,却只有残缺的印象。

    好像是……梦见了宿傩。

    他从床上坐起,惊讶地发现自己已身在暗室。

    宿傩见他苏醒,迎面扔来一个袋子。虎杖打开看了,是一些纱布和消炎药。额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,小臂上也有打过针的微肿。虎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伤处,因为痛感而不住抽气。

    “水。”

    宿傩递给他一杯水。

    “诶?”

    虎杖愣了一下,受宠若惊地接过。他抿了一口水面,润了润嘴唇,随后很给面子的一口喝光。

    满足了干涸的喉咙,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