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tom(3)
吴令宇用手盖住眼前,一片黑暗之中,从指缝间透进的光亮刺痛了他的双眼。 他太幸褔了,幸褔到失去了拥有平凡青春的权利;幸褔到获得了一切厚实的讲义与考卷;幸褔到连自己梦想的第一志愿都不能读──就像在g0ng庙,他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,眼瞧着就能跪到那朱红的垫子上,却被「幸福」拖走。只能眼睁睁看着炉鼎里的高香离自己远去,经过门槛时,还被那坚y硌遍了全身。 好在庙宇外的柏油路上不是一无所有,天上还有星星,还有飞檐翘角上JiNg美细致的神仙人物。 可是「幸褔」却将他辗过,再将他那烂成一团的身T扛进车里,把他像货物一样地送进一间间堆满试卷的补习班。 吴令宇像是那样一只可Ai的木偶,一只陈了十七年的木偶,关节处牵着丝线。主人要他去哪,他就去哪。他也是温饱幸褔的,还是能吃饭,还是天热了吹冷气、天凉了有衣服穿。 只是最近,他碗里的饭越来越少了,冷气也少开了。 没有了进食的动力与慾望,连带着天气热不热,也不是那麽重要了。 八月初,高三开始了暑辅,同学们顶着毒辣的太yAn来到学校上课。学校规定是十点过後才能开冷气,所以十点之前的两个小时里,三班教室内每人手持一把扇子,一下一下地搧着若有似无的热风。 扇子是赖秉学带过来分发的,上面写着「五号某某某竞选,敬请各位乡亲支持」的字样,据说是他阿嬷从南部带上来塞到他们家的,总共有一袋外加两大包面纸。 赖秉学自从暑辅第一天被热到後,第二天就忙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