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喻镜越其实猜的并不尽然,他低估了潜藏在八千深山里的毒蝎子——那服药刚饮下时宁鹄并未觉得痛苦,他独自一人缩在榻上,放在房里的铜滴漏不急不缓地润湿壶底,木桌木椅缄默地蹲在房间一角,听着青年愈发沉重的呼吸也很无能为力,他们恨不得当即就长出蜈蚣密实的细腿,好一溜烟地跑去禀告喻镜越,叫这另一位房间的主人知晓现在的情况。 只有喻家小子才能制得住宁大侠嘛,就连床榻上的褥子也这么讲道。 说曹cao曹cao就到。文渊心大步进了屋子,他把方才用来辖制门客的狠毒擦得干干净净,面上的表情一换,一眨眼就变成了之前的愣头青小子。 “宁哥—宁哥。”喻镜越在小榻边蹲下身唤着他,像是小孩间打闹的岔开手指在宁鹄面前晃了晃,见宁鹄裹着自己的外衣早已睡了,这才闭了嘴打算悄无声息地退出去。 他在退出房间的最后一步上耍了滑头,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不但没让他成功滚出门外,反而带着他又靠近了呼吸不稳的宁鹄。 喻镜越玩上了下一个游戏,他似是瞧着半掩着宁鹄下巴的外袍碍眼的很,伸手就把外袍掀了,打算替宁鹄换了一床薄毯子来。 宁鹄彻底露出一张容色不佳的面庞,黑发松松垮垮的挽在鬓角,贴近额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打湿了,狼狈不堪地贴在苍白的脸上,对喻镜越如此失礼的举动也没有多大反应。 “宁哥你是难受吗?我马上就给你找离这里最近的大夫来,保管让那白胡子老头给你治好,要是治不好宁哥,本少爷就非得叫人把这庸医给乱棒子打出去,宁哥你别怕,我这就去!”喻镜越惊慌失措的地说道,连少爷的自称也翻了出来。 “我没事,不过是风寒罢了。”宁鹄强撑着精神头,